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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成全了“神农架”?

2017-2-20 23:49| 发布者: hisnj| 查看: 3353| 评论: 0

摘要:   2014年6月底,作为最后一批还在找“野人”的人,作家税晓洁和徐晓光带着简陋的设备再次进入了神农架的老林区,他们希望借助先进的红外线摄像机为历时40年的神农架“野人”考察带来点新突破。这批摄像机是徐晓光 ...


  2014年6月底,作为最后一批还在找“野人”的人,作家税晓洁和徐晓光带着简陋的设备再次进入了神农架的老林区,他们希望借助先进的红外线摄像机为历时40年的神农架“野人”考察带来点新突破。这批摄像机是徐晓光东求西借筹措资金买来的。

  当美国人还在为大脚怪的影像图片是真是假的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当他们把好莱坞剧组拉到神农架大山中拍摄一部名曰《Big Foot-大脚印》的好莱坞同名电影时,中国的野人考察只能在一些寻觅到的毛发和偶发的疑似脚印上反复拉锯,在众多的目击证人和线索中,纠结于真伪之间,在“反野”人士的奚落和指责中寻找唯一可做铁证的影像资料和活体证据。

  不久之前,神农架野人考察的标志性人物张金星,违背了他的誓言——他曾许诺不找到野人绝不下山永不剃须。带着蓄起来的浓密的长胡子,黯然离开他居住了多年的山洞窝棚,追寻流失的岁月和“幸福生活”去了。他的离开似乎也宣告了中国神农架的“野人考察”彻底跌进了神农架的谷底。

  在神农架北段的松柏镇,神农架林区文化干部胡崇峻于1984年发现整理了一本名曰《黑暗传》的历史史诗。这本书悄悄出版,但关于它的消息与质疑却铺天盖地。在网上的信息条目超过了许多文化大“V”。因为骄傲的华夏文明,因为聪明伶俐的汉人居然“没有自己的神话创世史诗”。

  在外人看来,发生在神农架密林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件,轰轰烈烈的野人考察,振奋人心的史诗搜集,让这片3253平方公里面积相当于1.5个卢森堡,在世界同纬度上唯一一块残存的亚热带丛林,成为了一部汉族人的史诗;一个国家级地质公园;一片的野生动物最后的“保留地”;野人的故乡,野考人的宝地;带来了每年400多万人次滚滚财源的聚宝盆。



  “野考人”眼中的神农架与想象中的神农架不是一个概念。在他们眼中,这片丛林有参天的大树,有齐腰的荒草,有弥漫在林间不散的雨雾,有从林间奔跳着逃跑的羚羊,有远处山脊上引颈嚎叫的孤狼,远离公路和人潮汹涌,只有野人和找野人的人们,可惜公路和人迹已经无处不在,尽管是曾经的密林深处。

  从宜昌出发到达神农架南段的木鱼镇需要4个小时的时间,一路上大巴山的余脉从清江与长江的汇水口一直延伸到神农架。徐晓光上午10点出发,下午两点左右已经把他的陆风车停在了木鱼镇喧闹的镇口处。在拥挤的旅游大巴和东张西望满眼狐疑的游客中间,他明显就是一个异类。因为,除了是一位资深的探险家,他还是让神农架声名远播的“野考”队员之一,至今依然是。在神农架燕天垭风景区的燕子垭有一所专为神农架野考设立的博物馆,在那里另一个老“野考”税晓洁正等着他到来。他携带着10多台红外线自动摄像机。

  徐晓光说,曾经通过计算,在神农架所处的北纬31-32度,东经110-111度之间的3253平方公里森林中,是奇迹发生概率很高的地方,高到每万人就有十三人可与“野人”偶然相会,而这万分之十三的机率和偶然性让“野考”人的希望永远也不会灭绝。

  对,可以把这看成是神农架的概率。

  神农架本身就是个解不开的迷。站在神农架笔架山顶俯视整个地区,会发现神农架象个锅底,混杂了华夏民族四大文化种类,保留着在历史尘烟沧桑巨变中更为猛烈的“发达”地区早已散失殆尽的文明碎片。西有秦汉、东有楚、北方的殷商、南面的巴蜀。





  是的,神农架并不像人们通常想象的那样封闭,它拥有一条盐茶古道,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于市井和山野,但神农架一直受着周围这些四、五千年历史的文化溪流的浸润和影响。

  当世界四大文明古国,巴比伦有创世《埃努玛?埃立升》、埃及有《伊希斯和俄塞里斯》、印度有《罗摩衍那》、古希腊有英雄史诗《伊利亚特》、《奥德塞》时;当中国少数民族藏族有《格萨尔王传》、蒙古族有《江格尔》、柯尔克孜族有《玛纳斯》以及《布洛陀经诗》时,占中国人口绝大多数,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汉族,却仍然没有发现史诗的影子。黑格尔说的很不客气:“中国人没有自己的史诗……”。

  神农架神奇的概率无处不在,它能让一个山民打捞起藏在深山中的文明碎片。

  胡崇峻,神奇概率的幸运儿,在万分之一的概率中他听到了一个神话,又神话般的捞起了这个故事,这故事的最终面目正是专属于汉民族的史诗《黑暗传》,这部史诗大功告成,汉民族也结束了“没有自己的神话创世史诗”的历史。

  一部神农架大山里口口相传的七言打油诗,洋洋洒洒上万行,汉族人瞬间有了归宿感,但为什么要叫《黑暗传》?2001年的时候,十堰日报的记者税晓洁特意到神农架见了这位“中国的荷马”,他从一间阴暗的小屋里晃了出来——单薄、邋遢、羸弱——直觉上,税晓洁从他的体态上感到这是一个固执、坚强、淡泊、宽厚、茫然、无奈的矛盾混合体,神思仿佛总游离在身体之外。“他眼神里透着些迷离、飘忽,正如神农架的重重迷雾。话很少,只是一遍遍招呼着喝水,不停地给续热水。”。

  但是毫无疑问,胡崇峻用一次大幸换来得只有不幸。两次不幸的婚姻,都与这《黑暗传》有关。自从他这后半辈子与这《黑暗传》有了瓜葛以后,在大家眼里,他的生活一下就暗了。

  先是长年累月在崇山峻岭田间地头游走,不顾家,物质生活极度贫乏,第一个老婆跟别人跑到河南了。第二次婚姻时他发现了伟大的《黑暗传》,似乎这发现对他的生活没带来什么改变,再后来,第二任妻子也不堪忍受,离婚了。

  1982年8月,胡崇峻在搜集民间歌谣时,在神农架林区松柏镇敬老院张忠臣老人处,得到一本长达几千行的《黑暗传》手抄本,他后半生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这个手抄本以七字一句的民歌形式叙述了史前至明代的重大历史事件。胡崇峻凭直觉认为手抄本价值重大。千百年来,在神农架地区以口头传唱、手抄本、木刻及粗放印刷品等形式流传着一部长篇诗歌,它是以五言或七言为主的韵文,读起来琅琅上口,易记易唱,易传易学。

  胡崇骏足迹遍及神农架的高山河谷和荒野丛莽,这些年来,共搜集到8种内容不尽相同的《黑暗传》残本,使这部作品由开始的几千行逐步增至万行。

  2014年的时候,当我提出要去见一见这个人的时候,税晓洁说“不用去见他了!他瞎了,瘫痪了,意识模糊无法交流了。”,你明白,这一切与这本书的关联性如何也切割不断。书成了,他瞎了,瘫痪了,躺在床上与世隔绝遁入黑暗。是什么让他遁入黑暗的?徐晓光说“当地人认为这本书把他带进了黑暗。”,这个故事本身太邪恶了。

  2014年,国家旅游局统计过神农架接待游客的数量,大概在410万人次之间。按万分之十三这个神奇的概率来计算,应当有更多的历史被挖掘,更多的野人踪迹被发现才对。

  对于野人遁形的疑问,没人能解答,对于野考人来说,不能用单纯的否定来解释一切,毕竟这片丛林里还有为数不多的未知区域。在有无野人的问题上,参与野考的人是坚定的,存在是必然的事情,只是证据上还有缺失,时间上还需要等待,运气上……也许老天在刻意磨练所有人。

  在历时三天神农架丛林“野考”过程中,作为亲历者胡可感受了所谓的奇迹。第二次露营,天刚亮她就离开营地找地方方便。睡眼朦胧中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脚印,与之前讲过的野人脚印模型出奇的一致,当所有人围拢过来时,能感受到那种兴奋和躁动。

大概5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再次出现疑似脚印,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一来就有所发现,这真不公平。凭什么对于苦苦追寻的人那样残酷,对于初来乍到者这样的大度。其实这很好解释,无外乎所有伟大的发现都是意外和幸运的私生子,这正契合了神农架的气质。
  “2007年11月24日,在里岔河就发现过疑似的脚印。”税晓洁说。

  徐晓光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后来被认定是熊留下来的。”

  在神农架稠密的丛林里,对野人的追逐,才是真正的神农架。
  简单的梳理一下“野人”事件发展的脉络我们会看到,这“史诗”般的事件始于1975年第一起与神农架有关的“野人”事件,神农架北部房县清溪沟的一名农民殷洪发遭遇“野人”,他手持镰刀与之搏斗。留下野人的一些毛发和脚印,奠定了“野人”的基本形态描述——体型庞大、类人、类猿,直立行走,全身覆盖棕红色的毛发,力量强悍,动作敏捷。

  在这之后1976年五个当地干部在近距离目击“野人”,随后林区这些人向中科院拍发了长达884字的电报——那时候电报是比较昂贵的沟通途径。中科院随后组织大规模奇异动物考察,发现竹林中粗糙编织的吊床式“窝”、脚印、粪便、毛发等可疑痕迹。这算是国家级研究机构首次介入神农架“野考”的开端。

  到1993年之前,神农架地区的“野人”考察因为10名游客意外目击事件,被全国的媒体热情跟进,掀起了第一次全国性的“野考”高潮。

  曾有一支媒体组成的庞大队伍进入神农架寻找,新闻上吵得轰轰烈烈,连大名鼎鼎的唐老鸭都来了,随队记者从《人民日报》、新华社、CCTV、《中国青年报》到《北京晚报》,也清一色全来自北京。
  后续20年的野考过程中,目击事件有32起,目击者近百人。大部分在网上可以查到的,与神农架野人相关的成名探索者都出在这个时期中,比如王方辰、张金星、于工、于军兄弟、姜勇、胡振林、黎国华……
  逃跑了的张金星自然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首先,他是个英雄和探险家。1994年,当时在中国徒步旅行的山西人张金星到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珍奇异动物委员会主动请缨,在神农架政府的沟通协助下,走进了神农架,开始了对“野人”的考察活动。当时的张金星已经是个风云人物了。骑自行车为申办奥运会跑遍全国,获得了山西省 “五一奖章”。

  他在既没有雄厚的财团资助,也没有精良的设备,靠着奇考会提供的简陋装备,以“蓄须铭志”的决心,怀着对神农野人之谜执著,走进了神农架。在关于他的报道中,摔伤遇险是家常便饭,那个时候,神农架还是一片蛮荒,既没有如今修葺一新的旅游公路,也没有景区树荫间的整齐栈道,可想而知那时候独自生活在深山里的困难程度。

  在一段时间里,他几乎代表了野考的精神本源。他耐得住寂寞,经得了风雨。他接受着来自国内外的敬仰。他写论文出书忙的不亦乐乎。

  其次,他是个没有坚持到底的失败者。山外的世界已经对野考这件事本身失去了兴趣,大家只是对“野人”这两个字感兴趣,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张金星有过两任妻子,两妻子中,第一个来自海外,跟他在他的野考窝棚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想运作他,使他成名,但失败了,后来离开了他。他的第二任妻子,徐晓光说就像是一堆瘫软“水母”永远处在吃的状态之下,即便这样,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他住过的窝棚,在神农架的南天门,现在是神农架徒步穿越路线之一,资源管理费上百元。张金星的窝棚伴随着他的野人生涯,终将成为一个吸引人的旅游景点。至于张金星本人,在寻找了30年野人之后,在徐晓光和税晓洁进入神农架布设相机之前,已经离开了神农架,因为钱。

  关于还在坚持的野考人,徐晓光可以背出几个名字,比如姜勇,比如黎国华。不过他们日子并不好过。在进入丛林之前,徐晓光和税晓洁首先去了投资上亿元修建起来的“野人考察”博物馆,这栋建筑以一种超现代颇有违和感的模式存在于神农架的大山深处。门厅一侧老“野考”人黎国华在签名兜售他的《野考三十年》,一群夏令营的孩子围着他又叫又跳,他就像木雕一样端坐在哪里,面无表情。税晓杰买了一本,这是他第二次以签名买书的形式支持黎国华,能看出野考人之间有一种相互依存的情感和共同面对的生活窘境,这种窘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于他们为什么依然在坚守,即使自己变成了少数派。税晓洁写过一段文字很有代表性:我们不是世界的主宰,不是对自己星球上的种类下最后定义的时候,迄今人类也没有对自己了解多少,只是在摸索中不断的肯定和否定着自己。对未知的世界保持高度的好奇和探索是一个民族发展的原动力。发现和探索同时又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们只有保持一种探索的姿态一种好奇的心理去寻觅去发现,而不是轻易的去肯定和否定,那种不到现场就随意推断和臆测的态度不是科学的态度。探索是艰难的,而轻易的否定是轻松的却又是我们人类最大的痼疾。作为一个找“野人”的人,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这是神农架让他们承担的,天经地义的责任。

  作为反对者之一的方舟子曾经写过一篇质疑神农架野考的文章,在文章里,他觉得这些参与野考的人本身就像野人,都是一些非主流。

  但所有被嘲笑的一切,终究构成了神农架的传奇,问一下每一个徘徊在神农架景区的游客,神农架里有什么?回答总是异口同声的——野人。



  从木鱼一路开车到松柏的景区公路上,无非是山间公路两侧绮丽的山峰和攀附在上面的青藤乔木,山间溪水被开发成漂流的玩乐项目,修缮一新的各景区大门和沿着山间修建的整齐栈道。作为一个经典的自驾线路和出了名的避暑胜地,每个周末,来自宜昌和十堰的城镇居民都会拥进神农架的腹地避暑休闲,就像北京郊区的怀柔、上海郊区的周庄,周末想要在神农架订到房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记得2002年8月,湖北卫视滚动播出了一则广告宣传片,三维动画的画面上,洪荒的原始森林上空云卷云舒,矫健的金丝猴在林间欢快的穿越,卫星转播无线旋转着指向苍穹……字幕:莽莽旷野,神农架,一块神奇土地……但那是虚幻和传奇的结合,是三维动画,那是神农架你敢信?

  这次徐晓光与税晓洁的丛林之行为了节省资金,必须不时改变计划,为了节省经费,住在曾经协助过他们的老乡家,家里的女主人是他们这次第一个布设点的向导,这里已经开始向钱看了。

  海拔1800多米的神农架山区中,凉爽宜人。向导带着税晓洁和他十堰的朋友,从林间公路的一个缺口走进了林子。丛林里有一条曾经的林场公路,如今已经被青草掩盖。一直前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税晓洁从这条废弃的小路上下到一条小溪中,沿着小溪蹒跚的又向下游走了20分钟。在一个水潭边,他把背包里的红外线自动拍摄相机调试好,绑在面向水潭的树干上,如此这般的在每个水塘边一共布设了4台。他认为,如果真的有野人,他需要饮水,水塘是他必要的互动区域。

  这个位置距离外面的景区和村镇太近了。去年他曾经尝试这样布设过一次。拍回来的影像资料中没有野人的身影,但是林中的野猪,猴子总是在摄影机面前晃来晃去,甚至有一只豹猫在镜头里安静的喝水。

  税晓洁从不承认失败,他这样辩解“神农架的野生资源是丰富的,至少我们看到这个丛林鲜活的一面,至少这片丛林还活着。”。

  可以供徐晓光和税晓洁寻找野人的空间越来越小。在第二天的穿越过程中,当队伍艰难的爬上一个陡坡,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条夯实的简易土路。沿着路一直走下去,是一个用山中木头搭建的工棚,几个下工归来的工人正敞胸露怀的坐在溪水边洗着脚。税晓洁感觉非常诧异,这片山头去年来的时候还是一片没有人能够进入的老林子,一年不到的时间,这里已经被人涉足了。

  徐晓光去问了个大概。在工棚上方的山顶上,正在修建一个度假村。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税晓洁说,他本来想在这里的水潭处布设几台的。

  密林中能听到远方传来的汽笛声,公路正在穿过丛林,切断丛林。也许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连最遥远的丛林里,都会建起小别墅。除非根本没有野人的存在,否则,他们将与人为邻,鸡犬相闻。

  “看着吧,离‘野人’无处藏身的日子不远了!”胡可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在据“野考”人30公里的地方,为建设神农架机场削平了几个山头,降落的飞机在纷乱的山间乱流中像演杂技一样颤巍巍的降落;在胡崇峻陷入黑暗的旧居旁边,一条漂亮的柏油公路穿过丛林,切割着丛林,带来了熙熙攘攘嘈杂的游客;徐晓光和税晓洁所处的地方,已经是风景区的一个组成部分,景区门前竖起的野人雕塑旁,几个游客正在争相合影;在野考博物馆的台阶上,迎面走下一个身穿皮毛,正在往头上套野人面具的工作人员……

  不论从任何角度看,神农架都属于勇敢脱离公路的人们,属于野考人和发现者,野人是否真的存在,史诗是否正统,这是细枝末节的事情。如果没有野人和找野人的人们,没有遁入黑暗的胡崇峻,也就没有今天的神农架和那些传奇的故事。没有这些神秘的,无法解开的谜题,和那些口口相传的奇遇,神农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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